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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画篆刻家相见迟 先乐后忧
文/曾慧燕 北美世界日報《世界周刊》2005年10月16日
从金融投资顾问到书画篆刻家,九一一事件改写摩根史坦利资深副总裁相见迟(本名张健池)的後半生。(曾慧燕/摄影)
在友儕辈中有「美东第一风流才子」之称的纽约摩根史坦利(Morgan Stanley)资深副总裁相见迟(本名张健池),纵横华尔街卅载,卓然有成。2001年九一一美国遭遇恐怖袭击事件,是他生命的重大转捩点,导致他「旧情」复燃,重拾荒废多年的画笔,一手操作金融炒股票,一手蘸墨挥毫写丹青,既近墨香也染铜臭,后半生历史从此改写。
从「先忧后乐」到「先乐后忧」,从昔日的金融投资顾问、理财专家张健池,曾经「出入金银千百万,纵横股市三十年」,到今天的书画篆刻家相见迟,以书画自娱,悠游尺幅方寸之间,「人在江湖,身不由己」。他庆幸自己在「另结新欢」、弃画从商30年后,终究「旧爱难忘」,尚能在知命之年「旧情复炽」,重拾心爱的画笔,做自己喜欢做的事情,一圆童年时代的画家梦。他遗憾自己的艺术生涯有20多年的空白,急欲弥补。
此风流不同彼风流
风流倜儻的相见迟,人称「风流才子」,但此风流不同彼风流,无关女色,而是一如他的好友、驻纽约台北经济文化办事处处长夏立言所言的「文采风流」。而他九一一后改名「相见迟」,非因遇到红粉佳人而生相逢恨晚之憾,指的是朋友。
相见迟在位於纽约史泰登岛美轮美奐的住宅接受世界周刊访问时,畅谈了他的书画梦和经商路,并谈到九一一对他人生观的重大影响。
2001年9月11日,相见迟一如往日,早上8点前就到达自己在摩根史坦利公司的办公室。当时他有意在世贸中心附近购买一个共有公寓,突然心血来潮,想趁还未开始上班前,到附近看一个公寓单位。外出不久,即发生飞机撞毁世贸大厦事件,接著两幢大厦相继倒塌,在现场全程目睹的相见迟,「当时简直不相信这是真的,以为自己是在看电影。」
九一一夺去许多青年才俊的生命,相见迟的一些同事和客户也不幸罹难,有些客户身后遗下大笔金钱,由於没有预立遗嘱,引致亲人争產反目,对簿公堂。相见迟劫后餘生,顿悟人生苦短,股海无边,名是韁,利是锁,一切都是身外物;只有出色的文艺作品,才可以丰富生命的内涵,藏之名山永留不朽。「所谓人过留名,鸟过留声嘛!」他说。
相见迟虽在商海打滚多年,但青少年时代酷爱古典文学,打下深厚的文学根基,许多唐诗宋词琅琅上口,尤喜北宋著名政治家、文学家王安石的诗词。九一一后,最能反映他心境的诗词,则数明代诗人杨慎的《临江仙》:「滚滚长江东逝水,浪花淘尽英雄,是非成败转头空。青山依旧在,几度夕阳红。白髮渔樵江渚上,惯看秋月春风。一壶浊酒喜相逢,古今多少事,都付笑谈中。」
他说,过去他奉北宋范仲淹《岳阳楼记》的千古名句「先天下人之忧而忧,后天下人之乐而乐」为人生座右铭;九一一改变了他的人生观,他与「先忧后乐」反其道而行之,主张「先乐后忧」,今朝有酒今朝醉,人生几何,对酒当歌。
从前,他努力工作,拚命赚钱,九一一后,看到许多比他有钱有地位的人,转眼间因一场浩劫灰飞烟灭,钱再多,没有了生命,一切都是子虚乌有。他有感而发,吟诗《岁暮感怀》:「到处青楼卖酒家,万金散尽为娇娃,身閒不必忧君国,醉看桃红度岁华。」
另一首诗作,也道尽他的心声:「三十年来笑高低,依然纽约梦中迷。青楼酒肆伴人老,薄倖疯狂印雪泥。」「一个人一生要赚多少钱才够用?钱是永远赚不完的,有欢娱机会时,当尽情享乐,否则进亦忧,退亦忧,哪生在世上干什麼?」相见迟深有感触地说。
经过一番冷静的思考,在取得家人支持谅解后,张健池摇身一变,成了相见迟。他解释,改名的原因,一来是取其本名的谐音;二来也是有感人世沧桑,世事百变,好朋友要常见面,多聚会,先乐后忧,有酒共醉,以免一朝人去楼空,平添「相见迟」的遗憾。
相见迟家庭生活美满幸福,妻子洪惠敏是个虔诚基督徒,热心教会事务,并弹得一手好钢琴,相夫教女,持家有道。两个女儿聪明伶俐。相见迟在家中扮演的是慈父角色,他非常满意妻子的能干和贤惠,令他在人生战场上,毫无后顾之忧衝锋陷阵,回到家中什麼事情都不用操心。
洪惠敏说,九一一后,当丈夫跟她商量要重拾画笔时,她的确有点讶异。她知道丈夫过去热中书画,但婚后却鲜少见丈夫挥毫弄墨。没想到相见迟一旦下了决心,即坐言起行,常常一个人待在画室裡自得其乐。
相见迟有点歉疚地说,自从恢复绘画后,由於要潜心艺术,难免减少了跟家人相处的时间。但光阴有限,他已搁笔20多年,希望尽快填补这段空白,人生有得必有失,鱼与熊掌不可兼得。
相见迟调整了生活步伐,重觅心目中的静土,重拾书画和篆刻爱好。由於多年没有动笔,刚开始时并不满意,画了丢,丢了画,有时一张画已快完成,一有败笔就前功尽弃,一度令他觉得挫折,但他不气馁,半年后渐入佳境。他说:「幸得年轻时基础好,基本功扎实,才能在短时间内重上轨道。」
经过四年来持之不懈的努力,相见迟的创作较之青年时代的作品,更上一层楼。画风一如陈年老酒,趋向成熟浓鬱,老成持重。最近他将几年来的书画作品精挑细选了30餘幅得意之作,将於10月18日至11月5日,在纽约曼哈坦中城有名的画廊 China 2000 Fine Art Gallery (地址:5 East 57th Street)展出,这不但是他作品的检阅,也是他人生的回顾。画展所得将全部捐给大纽约区华人教育基金会,作慈善奖学金用途。
巧思妙对出口成章
相见迟深具文学功底,常常在日常生活和朋友应酬场合突来灵感,出口成章,吟诗作对,并善用诗词表达他的投资策略。如他在《世界日报》刊登金融投资广告,套用唐诗改写标题「黄金起跌何时了,往事知多少」及「赚钱股票何处有,七分人事三分天」等,令人印象深刻。
他作的对联颇见倚马可待之才,反应快捷,有的佳句妙不可言。如台北驻纽约经文处前处长邓申生奉调回国,在欢送酒会中,相见迟赋一对联曰:「申浦多巨富,生日一条龙。」因邓申生是上海人,生肖属龙,对联以申生两字押入,恰到好处。
他以球友、世界日报纽约社长兼北美总管理处总经理李厚维的名字入联作对曰:「厚道来待人处世,维新去创业兴邦。」此对既点出人物性格,又道出创业维艰。
不过,相见迟说,也不是所有的对联都能执笔即成,有时为了撰得一副好对联,绞尽脑汁冥思苦索,晚上睡不好也是常有的。
相见迟为人风趣,狂放不羈。几年前,他的球友、纽约中国信託银行前总经理黎大海奉调回台湾,黎大海喜欢打高尔夫球,球友眾多,相见迟即席以大海两字撰一对:「大江南北皆老友,海角天涯任挥桿。」座中各人都认为此联很贴切,黎大海更是称谢不已。
相见迟的球友都称讚他球艺好,发球有武术功夫的姿势,马步一蹲,球桿轻轻一挥,四两拨千斤,球就中的。原来,他年轻时习过洪拳,有良好的武术根基。他的书法一如武术,稳重如山,点画勾捺,颇有虎虎生风的架势。
离家出走自食其力
相见迟生於广东开平,在广州度过童年,1957年移民香港。他自幼嗜好文艺,醉心书画篆刻及文史诗词。他说,他喜欢书画与「家学渊源」无关,父亲是个製衣商,一向反对他学画。他天生与笔墨交下骨肉亲,跟诗书结下不解缘,性喜舞文弄墨写丹青,有个时期,简直到了废寝忘食、如痴如醉的地步。
1964年,相见迟从香港移民美国。在纽约华埠开衣厂的父亲希望他继承其事业,但相见迟热爱艺术,无意做父亲的衣钵传人。父亲认为做画家穷死一世,极力反对他学画,为此父子俩產生严重衝突。相见迟坚持艺术理想,负气离家出走,半工半读,自食其力。当时他刚满18岁,为生计,经常携画作到纽约长岛参加一些户外美术展览,或在街头摆摊出售画作,无论遇到多大的困难,他都坚定不移朝著画家之路的目标迈进。
一个偶然的机遇,改写了相见迟的前半生。
1968年的一天,在长岛户外展上,一位叫波尔(Ned Ball)的美国人,来到相见迟的摊位,饶有兴趣看了半天,最后表示要购买他的全部画作,共约20餘幅。相见迟心想:「今天发达了,居然有人对我的画这麼感兴趣,要买走我全部作品。」
波尔时任全美最大的经纪与投资银行美林证券投资公司(Merrill Lynch)总裁,热爱中华文化,喜欢收藏中国艺术品。他跟相见迟特别投缘,不但买走那天他带在身边的全部画作,还邀请他喝咖啡聊天。当波尔知道相见迟为了追求艺术理想,不惜与家庭决裂自食其力后,十分动容。
他对相见迟说,「你一定要完成学业,有困难可以跟我开口,平时就来我的公司做兼职」。最初,相见迟在公司裡做的是打杂,逐渐成为波尔的得力助手。待相见迟先后在纽约市立大学获得艺术学士学位以及在毕莱特学院(Pratt Insti-tute)取得艺术硕士(Master of Fine Art)学位后,波尔力邀他正式加盟美林证券投资公司,并破格提拔他出任香港分公司经理。
为了报答波尔的知遇之恩,相见迟改变初衷投身金融界,没想到这一干就是30年,真是「一入侯门深似海呀」!相见迟不胜感喟。
他说,许多人都认为波尔是他生命中的「贵人」,他本人也非常感激波尔。不过,有时换个角度看问题,假如当初没有碰到波尔,他按照既定的人生轨跡,说不定已成为名画家。因他很早就崭露头角,1968年,年方弱冠,即在纽约市亚当画廊(Adam Gallery)举行首次个展,一鸣惊人,并先后两次获得权威美术机构美国水彩画会(American Watercolor Society Annual)主办的水彩画比赛第一奖,三次获水彩画第二名及六次得优异奖。「人的际遇真的很难说,塞翁失马,焉知祸福」。
在艺术道路上,相见迟的运气不错。在香港时,他从书法家苏世杰学书法,跟国画家周公理习国画,向篆刻家罗叔重问篆刻。移民美国后,周公理引荐他随旅美西洋画家王少陵习水彩画。几位老师,都是名家,各擅胜长,相见迟虚心求教,刻苦学艺。 王少陵对这名弟子推崇有加。王少陵说,相见迟每日早起刻印三方,读书五卷,午后作画,晚上习字,风雨不改,持之有恆。「所作书画金石,月盈数筐,其进步之神速,可想而知矣。」王少陵又夸他「根底好,悟性高,举一反三,不旋踵间,竟能融匯中西画技之精华,自创面目」。
经过多年苦心孤诣的临摹揣摩,相见迟博採眾家之长,融西画技巧理论於国画传统笔墨中,冶於一炉。有些画家做到「书画双绝」已不容易,相见迟却是「书画篆刻三绝」。香港艺术评论家称讚他「书得其理,画得其神,篆刻得其高古」。
他的画色彩雅丽,笔墨豪放。他喜欢梅兰竹菊,画风接近中国传统文人画,物态画情,傅彩绚丽,线条成熟。所画花鸟富岭南风格,笔趣盎然,狂放雄厚。他画的兰竹,挺秀有力,清雅俊逸。古人画竹的用墨理论是浓色在前,淡色涂后,他则根据光学原理,先淡后浓,其水墨的浓淡,用近浓和远淡的笔触处理,描绘出生动的神韵。
他的风景画,用国画的笔墨加上西方的透视技巧,表现出朦朧意境,从中窥见他的浮雲游子心态。他说:「事实上每一个离开祖国的人,都有那种无根及茫然之感。」这从他的五言绝句《出国》可见一斑:「锦绣好山河,辞家涕泪多。十年重举目,城郭更如何?」
另一首《重九》曰:「疏林衰草夕阳间,碧落飞鸿去不还。异俗茱萸能辟恶?心悬家国自登山。」游子思乡之情跃然而出。他的诗作清新雋永,述事抒情大多恰到好处。
他的书法,以北魏的笔法写隶书,字体秀丽刚健,用笔勾勒旋转,直中求曲,弱中求力,实中有虚。笔意如刀,正、草、篆、隶诸体无一不精,用笔遒劲。千百年来,隶书在字形上,纵横笔划都以均等为原则,结构予人四平八稳之感,个性拘谨的人写隶书,往往难以敞开而缺乏洒脱之逸。相见迟性格豪迈,横画起笔,鉤捺抵送,拔笔、押笔运用自如,方折劲挺,展露深厚的汉碑根底,展现大家的笔锋与气势。
篆刻本身是一门与书法密切结合的艺术。篆刻家的作品与刻字师傅刻出印章的根本区别,在於前者是「写」的,讲究章法篆法,后者是靠「描」的,并不计较章法篆法。不研究篆刻不讲究章法,刻出的印章必然僵硬呆板。因此,具备书法基础的相见迟得天独厚,其篆刻承袭了晚清丁龙泓、赵之谦两大家风格,兼得篆刻名家罗叔重双刀法的真传,刚劲厚重凝炼,於方寸之中、红白之间创造各种美的结构和形式。
初试啼声一鸣惊人
1968年,在纽约梅西(Macy's)公司举行的远东艺术节上,相见迟即席表演篆刻。但见他运腕捉刀,十多分鐘就刻出一枚苍劲秀丽的印章。短短廿餘日,刻印二百多方。与他同台表演绘画的名画家黄君璧,对他这手绝活非常佩服,认为他的作品有「大家风度」。
1973年,美国水彩画协会在美国国家艺术学院(National Academy School of Fine Art)举办年展,全美51个州都有画家提交作品,大会共收到一万餘幅作品。经七名评审甄选,选出百餘幅作品参展,每人仅限一幅,美国画家都以能入选为荣。
当年相见迟24岁,初试啼声,作品即获入选,成为最年轻的参展画家之一。七名评审中,四名是美国艺术学院教授,对他刮目相看,推荐他免费入读美国国家艺术学院。纽约艺术评论家罗兰氏,曾极力推荐他的作品在纽约市眾多个展中「不可不看」。
由1968年至1975年,是相见迟艺术创作的高峰期。他先后在纽约亚当画廊、米勒斯画廊(Miller's Gallery)、华美协进社(China Insti-tute)、世和大画廊(Pacem In Terris Gallery)、圣巴杜鲁门(St. Barthelomew)画会、毕莱特学院、圣若望大学亚洲美术馆及纽约台北中华新闻文化中心等举行个展,并先后参加纽约市葛莱梅西公园画廊(Gramercy Park Gallery)、纽约展览馆(New York Colise-um)、美国国家艺术馆、美国水彩画会、美国国家艺术学会、纽约林肯中心国际艺术节及纽约日本水墨画会年展等,名列「美国艺术家名人录」。
与此同时,他的画作被中国华冈艺术馆、纽约布朗士博物馆、马尔他国家艺术馆、墨西哥现代艺术博物馆、纽约苏奇画廊、华美协进社、纽约中华新闻文化中心及纽约圣家堂、圣巴杜鲁门教堂等购藏。
他从10岁学画开始,就喜欢画小鸡,是他当时内心世界的自我写照。他从小就立志要做有益於社会的人,所以欲借小鸡比喻自己,希望不断努力上进,将来非池中物,小鸡变雄鸡,「他日作雄鸣」,大展鸿图。
少年时代的相见迟,满怀治国安邦的雄心壮志,曾经一度,为人类建立丰功伟业的思想占据了他的全副头脑,他有意往仕途方面发展。
相见迟的堂叔张发奎将军是抗日名将,与时任中华民国行政院长的郑彦棻,都非常讚赏相见迟的才干,两人推荐他踏足台北政治圈,施展平生抱负,没想到一个意外事件,打消了他的从政念头。
1972年10月,纽约华美协进社举办「张健池书画展」,相见迟在展出目录中自题一诗:「纵横方寸詎云小,纸上花开亦是春。将相如今多惹恨,且从笔墨试经纶。」本来是有感而发之作,谁知作者无意,读者有心,被人拿来作文章。
其时适值美国前总统尼克森因水门丑闻下台,在中国也发生毛泽东钦定的接班人林彪乘飞机「叛逃」、折戟沉沙摔死在蒙古温都尔汗事件。相见迟一时感怀,借诗抒情寄意。没想到却有人以此做文章,说什麼:「既然为将为相都惹恨,何必要做官呢?」由此堵了他的仕途。
人生有梦结庐西湖
1975年9月,相见迟赴香港履新,出任美林证券投资公司香港分公司经理。翌年4月,相见迟在香港大会堂举行「张健池书画篆刻撰集」展览,展出80多幅作品,包括国画、水彩画、书法及篆刻等,其中以紫藤、小鸡入画较多。
参观画展的观眾,看到一幅幅技法纯熟的画作,以为画家是个白髮苍苍的老翁,没想到是个28岁的年轻人,大为佩服。
相见迟画的小鸡形神兼备,巧拙兼具。其中一幅反映他志向的《他日作雄鸣》,画面布局是一株桃花树,粉红色的花配以绿叶,树枝在画面下方向左上角伸展,尾部屈转过来,姿态有如大蛇打圈。两隻小鸡,布局合理。 另一幅《五子图》,画面五隻小鸡,红叶似火,占了画面一半篇幅,其餘一半,是灰绿的山石,结构密中有疏,疏中有密。
因有文学根底及书法基础,相见迟的作品顏色鲜艷,笔触豪放而不标奇立异,笔墨意境雄厚清雅。一次在雅集聚会上,有人问周公理:「为什麼你弟子相见迟君的画比较出名?」周公理笑说:「乃因他腹中数千卷书也。」亦即是画是书之理,书即画之法。
总结自己的艺术生涯,相见迟分为三个阶段:
一、少年时代,酷爱中国文学艺术,简直到了茶饭不思、废寝忘食、「一日不可无君」的地步。甚至在父亲反对下,不惜离家自食其力,自费攻读艺术系。20多岁崭露头角,举办了很多书画展。
二、因为机缘凑巧,得以进入华尔街金融界任职。一做30年,因公务繁忙,人在江湖,身不由己,笔墨书籍,荒废搁置多时。
三、九一一事件,世贸大厦倒塌,他侥倖逃过浩劫,醒悟到人生短暂,世事无常,钱财是身外物,只有出色的文艺作品,才可以永留不朽。
人生有梦。相见迟的梦想是在不久将来,在古时文人雅士雲集的杭州结庐西子湖畔,潜心钻研丹青。閒时邀三五知己,「五花马,千金裘,呼儿将出换美酒,与尔同销万古愁。」这种唐代诗人李白「将进酒」的境界,生活过得要多愜意有多愜意!
可是,责任心重的相见迟,目前还不能随心所欲游於艺,只能适可而止。因他手上还有许多客户的投资,不能辜负他们的信任。他希望顺应天命,跨越生命的藩篱,逐渐调整今后的人生方向,在有限的时空,创造无限的未来,开闢自己的艺术天空,追求艺术成就,将是他的终极目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