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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庭坚(1045-1105)


黄庭坚《西山南浦行记》摩崖石刻 墨拓行书 100×260cm 重庆万州西山流杯池碑亭内

黄庭坚《西山南浦行记》(局部)

释文:庭坚蒙恩东归,道出南浦。太守高仲奉置酒西山,实与其从事谭处道俱来。西山者,盖郡西渡大壑,稍陟山半,竹柏荟蔚之间,水泉潴为大湖,亭树环之,有僧舍五区,名曰勒封院,楼殿台院,重复出没烟霏之间,而光影在水。此邦之人,岁修禊事于此。凡夔州一道,东望巫峡,西望存鄢,(古地名,汉置,今宜宾),林泉之胜,莫与南浦争长者也。寺僧文照喜事,作东西二堂于茂林修竹之间,仲本以为不奢不陋,冬燠而夏凉,宜于游观也。建中靖国元年二月辛酉,江西黄鲁直题。

  《西山南浦行记》碑高1米,宽2.6米,共21行,173字,字径10厘米左右。元符三年(1100),黄庭坚结束谪居生活,从戎州(今四川宜宾)顺江东下,建中靖国元年(1101)的二月,途径南浦(今重庆万州),太守高仲本设宴西山。黄庭坚遂留下一段题记,刻在西山一块自然石上,记录了这次游览的情况。这幅摩崖石刻,后世称之为“西山碑”。文见《别集》卷十一。
  清代学者孙星衍、邢澍《寰宇访碑录》及况周仪《万邑西南山石刻记》曾有著录。此碑现存重庆万州区高笋塘流杯池碑亭内,1961年公布为四川省重点文物保护单位。重庆直辖后为市级文物保护单位。据民国《万县志》记载:清咸丰年间,万县知县冯卓怀将此碑拓片寄呈其师曾国藩,被曾氏评为“海内存世,黄书第一”。由于历代摹拓者众,碑文字迹剥落损毁严重,现仅残存129字。
  
附录:万州《西山碑》——黄庭坚书法的里程碑   
出处:重庆晨报 2010 年 6 月 29 日

  6月3日晚11点12分,在北京保利五周年拍卖会上,中国艺术品拍卖成交价的世界纪录首次在国内诞生——北宋黄庭坚书法《砥柱铭》卷以3.9亿元落槌,加上12%的佣金,总成交价达到了4.368亿元。

  而此时,远在千里之外的江城万州,一幅由黄庭坚书题写的《西山南浦行记》的摩崖石刻(俗称《西山碑》)及配套建筑,刚刚完成了继1953年以来的第四次维修,而与前三次不同的是,“首次对石刻表面进行了防风化、剥蚀的高科技处理,采用的是德国生产的专业药水进行涂抹与注射。”在现场,万州区博物馆文物保护部主任周启荣对记者说。

  

  让我们回到900年前的那个早春二月。

  前一年(元符三年,公元1100年)的5月,因文字狱而获罪被贬谪为“涪州别驾,黔州安置”(涪州即今涪陵区,黔州即今彭水县)已达6年之久的黄庭坚终于接到了来自朝廷的通知———他的历史遗留问题一笔勾销并重回领导岗位。而到了第二年春天的2月27日晚或28日(当然是农历),“蒙恩东归”的黄庭坚才“道出南浦”(万州宋时属夔州路南浦郡),到达万州。对于这位名满天下的大诗人和再次被朝廷重用的老干部,地方官员当然是要盛情款待的。而当时的南浦太守高仲本本来就是黄庭坚的故交,又同是“才如不羁马,心如后凋松”的老愤青,所以那顿“置酒西山”的佳筵已经远远超出了普通意义上例行接待的公款吃喝。我们完全可以想象,这两个惺惺相惜的兄弟伙在“茂林修竹之间”度过了怎样的愉快时光。

  故友的盛情款待,西山的“林泉之胜”,加之“蒙恩东归”的欣喜之情,使黄庭坚兴致倍增,他虽然只在万州停留了一天多,但当他于29日在高仲本的陪同下到达夔州(今奉节)后,于第二天就写下了这通名垂中国书法史的千古名篇。

  

  “《西山碑》是‘黄书’的里程碑。”中国书法家协会会员,万州区书法协会主席郑永松先生,与记者同坐在碑亭旁“流杯池”的石栏杆上接受了记者的采访。郑先生所说的“黄书”,是指作为书法“宋四家”的黄庭坚书法中,因雅俗共赏而传播最广、最为书评家称道和后世书学界追捧的具有鲜明艺术个性的行楷书作。《西山碑》与其稍后创作的《经伏波神祠诗》和《松风阁诗》等作品,同为黄庭坚行楷书作在晚年达到个人艺术巅峰的传世佳作。

  

  在万州,记者还采访了中国书协会员、78岁高龄的万州书法家陶梅岑老先生。陶老对《西山碑》的考据细致而深入,他认为,《西山碑》通碑朗润清新,如王羲之的《兰亭序》一样,透着春天的气息。行气似江流,常见左右摆动,字如嶙峋溪石,左欹右侧,上衔下嵌,时密时疏,变化天然。落笔劲健爽利,紧敛中宫配以恣纵四逸的长大横竖撇捺,雄强大气而又潇洒灵动,因而具有很高的艺术价值。陶老还强调了一个在书学界已成共识的观点:这种艺术风格的形成,与黄庭坚被“流放”西南有直接的关系———在中国西南的大江大河之中,心中郁闷的黄庭坚看到船工们健臂撑篙、橹桨搏浪,其强悍蓬勃的生命力与不畏艰险的斗争精神,让他震撼,也使他顿悟,已经过了太多人生坎坷的他进入了从容而超然的人生化境,并将其人生的感悟与情怀用他最钟爱、最擅长的书法艺术淋漓尽致地表现出来。而这个艺术与生命激情的爆发点就是900年前的那个早春二月,从“投荒万里无归路”的落魄到“春江一夜雨连明”的欣喜,当所有的“偶然因素”在这一刻汇聚时,这件不论对于黄庭坚还是对于中国书法史都具有里程碑的伟大作品便“必然”的诞生了。

  

  晚年的黄庭坚,虽然依旧命运多舛,并于写下了《西山碑》后的第四年就离开了人世,但其书法艺术却在他人生的最后时光到达了人书俱老、炉火纯青的高峰。而此时的黄庭坚,似乎已经对自己的书法产生了“喜新厌旧”的情结,在与朋友交谈时说:“见旧书多可憎,大概十字中有三四字差可耳。”如果拿这个标准来比较《西山碑》和卖出天价的《砥柱铭》,其艺术价值的高下是显而易见的。

  

  太守高仲本将黄庭坚的《西山南浦行记》带回万州后,找了当时最好的刻工将其刊刻在西山半山腰流杯池旁一块状若卧牛的巨石上———这里也许就是他当年为黄庭坚接风的地方———从此,这个美丽的江城就多了一道独特的风景。包括范成大在内的许多文人墨客相继来游,并留下了不少题刻,题刻文字中多有“步涪翁(黄庭坚号涪翁)后”、“置酒赏西山”等语,大家都想沾一点大文豪、大书法家的灵气。

  这种“热闹”的局面一直持续到清末并达到了一个新的高潮。

  清朝咸丰七年(公元1857年)冯卓怀来任万县知县,他是长沙府解元,又精于书法,很看重西山碑,便将西山碑的拓本送给他的老师曾国藩。曾国藩见后作出了“海内存世黄书第一”的高度评价。

  此言一出,《西山碑》声名远播,拓摩者甚众。据陶老考证,当时夔州府进京赴考的士人,都要带一两幅《西山碑》拓本去送给京里的亲朋及老师,走走门路,以求关照。而拓片的价格是一幅墨拓本2两纹银,一幅朱拓本4两纹银。

  

  900年的光阴过去了,《西山碑》所在的环境已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当年烟霏出没、茂林修竹环绕的地方,已成为万州最繁华的商业中心。摩肩接踵地穿梭于此地的红男绿女,可否知道,在那栋飞檐翘角的楼阁下,还静静地趟着一个诞生于900年前的传世瑰宝呢。

  郑永松先生在介绍《西山碑》的历史。

  位于万州闹市区的西山碑亭。

  本版文/记者 李炼 摄影/记者 李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