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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寅(1470-1523)
唐寅《落花诗与漫兴诗卷》纸本 行书 23.4×447.6cm 中国美术馆藏
明代中期，吴中文人沈周、文徵明、唐寅与友人常以“落花”为题作诗书画，产生了不少名品。沈周是“落花”主题的发起人，于弘治十七年甲子（1504）撰《落花诗》七律十首，并传于文徵明。文徵明又与诸友作诗唱和，沈周再和、又和二十首，共计三十首，广泛流传。唐寅和沈周《落花诗》三十首，并多次以《落花诗》作书。据文献著录，唐寅作诗六百余首，以《落花诗》为题的占相当部分，至晚年仍改补《落花诗》。《落花诗》可谓贯穿了唐寅的一生。有学者将唐寅的三十首《落花诗》与沈周的三十首《落花诗》对照，发现不仅韵部全部相同，而且有二十七首所用韵字及各韵字所处位置完全一致，可见唐寅作诗之工。
唐寅的书法以行书成就最高，在赵孟頫和李邕身上用功最深，往往合二家之法为一体，正如学者所言：“出人松雪北海间。”二家之间，唐寅的行书在气质上或又更接近李邕一些，究其原因，应是追本溯源、取法乎上。除赵、李二家外，唐寅的行书还旁参钟、王、欧、褚、颜、米、宋高宗等书家。从技法上看，唐寅书作用笔以赵、李二家位家法，参颜真卿书法、集王圣教序笔意；结字有瘦挺修长者，亦见肥厚宽博者，有松散之嫌但不刻板；章法受赵、李二家影响较多，大小参差，错落不齐；用墨不甚讲究，浓淡皆不刻意，顺其自然。此《落花诗》卷书写七首《落花诗》和十首《漫兴诗》，在拖尾“红叶盦主”温忠翰的题跋中有详细考证。全卷给人以柔中带刚、秀骨天成、落落大方的美感。
唐寅一生曾多次书写落花诗，每次所录诗作的数量不同，内容不同，书法风格也不尽相同，目前所知的还有美国普林斯顿美术馆、辽宁省博物馆和苏州博物馆藏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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释文：
刹那断送十分春，富贵园林一洗贫。借问牧童应设酒，试尝
梅子又生仁。若为软舞欺花旦，难保余香笑树神。料得青鞋携手
伴，日高都做晏眠人。
时节蚕忙擘黑时，花枝堪赋比红儿。看
来寒食春无主，飞过邻家蝶有私。纵使金钱堆北斗，难饶风雨
葬西施。匡床自拂眠清昼，一缕烟茶飏鬓丝。
簇簇雙攒出蠒眉，淹淹独倚曲栏时。千年青冢空埋怨，重到
玄都只赋诗。香逐马蹄归蚁垤，影和虫臂罥蛛丝。寻芳了却新年
债，又见成阴子满枝。
芳菲又谢一年新，能赋今无八斗陈。*薄错
抛倾国色，缘轻不遇买金人。杜鹃啼血山中夜，蝴蝶游魂树底春。
色即是空空是色，欲从调御忏贪嗔。
坐看芳菲了闷中，曲教
遮护展屏风。衙蜂蜜熟香粘白，梁燕巢成湿补红。国色可怜难
再得，酒杯何故不教空。忍看马足车轮下，一片西飞一片东。
崔徽空写镜中真，洛水难传赋里神。国色自来多命薄，桃红又
见一年春。已无锦帐围金谷，漫把青鞋踏曲尘。绕树百回心语口，明年勾
当是何人？
天涯晻溘碧云横，社日园林紫燕轻。桃叶参
差谁问渡，杏花零落忆题名。月明犬吠村中夜，雨过莺啼叶满城。人
不归来春又去，与谁连臂唱盈盈？
十载铅华梦一场，都
沧浪。内园歌舞黄金画，南国飘雪白发长。满榻乱书尘
漠漠，数声渔笛月苍苍。不才赢得腰堪把，病对绯桃勘药方。
此生甘分老吴昌，万卷图书一草堂。秋傍才名标第一，春风弦管醉千
场。跏趺说法蒲团软，鞋袜寻芳杏酪香，只此便为吾事了。笑他诸葛
起南阳。
两都尘土老青襟，一榻氍毹卧碧岑。去日苦多
愁看历，知音人少莫修琴。平康驴背驮残醉，谷雨花栏费苦吟。老
向酒杯棋局畔，此生何望不甘心。
伥伥暗数少时年，陈迹
关心自可怜。杜曲梨花杯上雪，灞陵芳草梦中烟。前程两袖黄金泪。公
案三生白骨禅。老后思量应不悔，衲衣乞食院门前。
归来京国满头尘。了鸟衣衫垫角巾。万点落花俱都恨。一杯明月即忘
贫。香灯不起维摩病，樱笋难酬谷雨春。镜里自看成以笑，功名傀
儡下场人。
平康巷陌倦游人，狼藉桃花中酒身。短梦风烟
千里蝶，多情弦索一床尘。黄金谁买长门赋，黛笔难描满额颦。惟
有所欢知此意，共烧高烛送残春。
自怨疏慵更自怜，土墙
茅屋枕书眠。苏秦扪颊犹存舌，赵壹探囊已没钱。满腹有言难
骂鬼，措身无地反忧天。多愁多恨多伤寿，且酌深杯看月圆。
踏遍回廊细自筹，腾腾无语重低头。四更中酒半床病，三月伤春
满镜愁。白面书生空鹏鹉，黄金游客剩貂裘。年来踪迹犹堪画，
飞叶僧房黑雨舟。
自恠趋跄总不能，方知才命两无凭。难寻琼
树酬知己，且摘莲花供圣僧。三顾草庐成底事，百年疏水曲吾肱。尽
尝世味犹存舌，茶荠随缘敢爱憎。
造物何常苦忌名，太
平端合老无能。交游零落绨袍冷，风雪飘飖瓦罐冰。二顷未谋田
负郭，一餐随分粥依僧。醉来试倩家人道，消尽粗豪气未曾。
嘉靖改元清明日，晋昌唐寅书。
钤印：唐白虎（朱文）、学圃堂（朱文）
附录:唐寅落花诗考
【资料来源】“无尽藏——苏轼的书画艺术精神”特展（可嘉 南京博物院 2024.5.18-2024.8.18）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