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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忏诗轴》读清初的王铎
王宇/文 韩墨/图


王铎 行书忏诗之三轴 绫本 行书 纵240厘米 横49厘米 深圳博物馆藏

【释文】巾车经复岭,野饭在空烟。狎物休谈道,合生或觉颠。畜鹅观大化,多稌到丰年。宝锷蛇缠背,应抛万仞渊。忏诗之三,王铎。

  王铎为明末清初人,诗文书画皆有成就。尤以书法见称,工行草,宗二王,于时风中另树一帜,对日本近世书坛影响很大。此轴写五言诗一首,用笔圆浑沉厚,结构稳中有险。本幅上有清人朱之赤鉴藏印记。

附录:从《忏诗轴》读清初的王铎

▲藏于深圳博物馆的国家一级文物——王铎行书五言《忏诗轴》。

深圳博物馆的工作人员小心翼翼地将王铎的五言《忏诗轴》展挂起来。

  清初书法大家王铎的行书五言《忏诗轴》收藏在深圳博物馆内,这件国家一级文物堪称“巨制”,竖2.4米、横0.49米,上面书有遒劲的五言诗。其尾款写着“忏诗之三,王铎”六个小字,下钤白文印两方:“王铎之印”、“烟潭渔叟”(王铎的号)。这幅王铎的诗与书乃绝世佳作。

  近日,记者来到深圳博物馆,跟随馆员进入老馆的库房,几位馆员从书画库房中小心翼翼地取出这件珍品,来到旁侧的展室,在天鹅绒的台面上仔细地展开……

  “日书万字”的王铎

  王铎的行书五言《忏诗轴》上有40个行书大字:“巾车经复岭,野饭在空烟。狎物休谈道,合生或觉颠。畜鹅观大化,多稌到丰年。宝锷蛇缠背,应抛万仞渊”。请教陪同观赏的深圳博物馆馆员王晓春先生,他讲述了诗的大意,“我那带有布棚的车子颠簸着走过一条条岭上之路,烧饭歇息于空有人烟的山野间。融于万物不要再论道了,说书人的段子也许能让我头脑醒然。饲养群鹅可以观察四季的变化,勤奋地多多种稻就能迎来丰年。宝剑上虽有龙蛇缠绕的精致纹饰,尽可以毫不吝惜地抛到万仞深渊。”

  《忏诗轴》书尾的左下角有“朱之赤鉴赏”、“卧庵藏印”的两方印章,朱之赤、卧庵是谁?王晓春说,应是曾收藏此书的学者或藏家,需要进一步考证。王晓春评价说,“明末清初的王铎,博学好古,能诗能文能画,而书风独具一格。据文献记载,王铎毕生学书甚勤,学王羲之、王献之父子,学米芾,平生一日临帖,一日应酬,日书万字,博采众家之长,最终形成了自己独具的风格。你看这部作品,显得技巧非常高超,功力不凡;笔力刚劲,下笔沉稳而用墨厚实;他用墨之法很独到,‘涨墨’的风格突出;而结字又奇险,节奏多有变化。其功力之深,几乎达到了一无败笔的程度。他是明清之际一流的书法家。”

  “政德矛盾”的王铎

  读上面的诗句,感到王铎有超然物外之慨,既醉心于野炊之无人,又痴迷于养鹅、种稻等琐事,就连身背的宝剑也可以毫不吝惜地抛掷于深渊之内。而诗的题目叫《忏诗之三》,可惜《之一》、《之二》未能存世,不然定有可观。他究竟在忏悔什么?王晓春介绍起他的生平与书法方面的往事。

  王铎于明神宗万历二十年(1592年)生于河南孟津邑双槐里。30岁中乡试,31岁殿试名列二甲,赐同进士出身,历任翰林院检讨、翰林院侍讲、右庶子、少詹事、詹事、礼部右侍郎、太子少保,户部尚书、文渊阁大学士等职。王铎53岁时,明崇祯皇帝自缢于北京煤山,次年王铎同满朝文武大臣降清,清政府先后任命王铎为宏文院学士、礼部左侍郎、加太子太保、礼部尚书等职,清顺治九年(1652年),61岁的王铎病逝。在当时反清复明的声浪中,王铎被时人看作是没有气节的,也可能受到文人士大夫的诋诮,他就以这样矛盾的心态、这样的舆论氛围中走完了他的余生,其内心的矛盾与苦闷是可想而知的,也许时常在忏悔自己的变节,所以才有情愿养鹅、种稻以及“宝锷蛇缠背,应抛万仞渊”之慨。

  “由此看来,我们馆藏的《忏诗轴》应该是他降清为臣时期,也就是他晚年的作品。”王晓春说,王铎毕竟作古已久,政德方面搁置不论,就论书法方面,在清初已经独树一帜,其毕生所作墓志铭、诗卷、诗轴、诗册、扇面等甚多,并且得以搜罗到王羲之、王献之、褚遂良、柳公权、怀素、米芾等书法史上大家的一些真迹,认真研习与临摹,愈到晚年,书风愈健。

  王铎作品的市场价

  王晓春说,王铎的书法,一般研究者以他50岁为界,分为前后两个时期。前一时期是继承前人时期,后一个时期被称作“五十自化”时期。姜绍书在《无声诗史》中称其书法为“行草书宗山阴父子(王羲之、王献之),正书出钟元常(钟繇),虽临摹钟、王,亦能自出胸臆”,诸体皆备,学米芾可以乱真,以草书功力最为深厚,有学者称其草书为“自唐怀素后第一人”,有“神笔王铎”之誉。

  而当代,王铎的书法在日本、韩国、新加坡等地深受欢迎,他的《拟山园帖》传入日本,曾轰动一时,日人把王铎列为中国第一流的书法家,甚至有日本学者提出了“后王(王铎)胜先王(王羲之)”的见解。“王铎一生书法创作甚富,因而传世作品不少,在当今的市场行情上是一路走高的。”王晓春这样认为。

  据雅昌艺术品市场监测中心的数据显示,近些年来,王铎的476幅作品已经拍卖成交,在2005年曾经达到每平尺15万元的最高峰值,去年以来受金融危机的影响,2009年春拍会上王铎的书法同其他古代艺术品一样跌幅较大,即使价格大幅回落,在每平尺4万元的价位上盘整。王晓春说:“我们馆藏的这件《忏诗轴》约合11平方尺,非常之大,依照2009年春拍会的行情,价格也是不菲,而且王铎作品的升值空间还会很大。”

  《忏诗轴》来自

  商承祚家族捐赠

  本报记者 王 宇

  王铎的《忏诗轴》是深博十分重要的馆藏。它和另外554件重要文物一起,来自已故文字学家、考古学家、书法家、文物鉴藏家,前中山大学教授商承祚先生的捐赠。深圳博物馆保管部主任黄诗金讲述了商承祚先生及家人与深博的往还。

  商氏父子的计划

  黄诗金说,1988年11月,深圳博物馆举行落成揭幕仪式,商承祚先生应邀,在其子商志香覃的陪同下,携其墨宝,来到揭幕式现场志喜。座谈会上,听了众人关于深圳博物馆发展的设想后,商老深切体察到深博的难处,当众对商志香覃吩咐道:“深圳博物馆的东西太少了,回去以后你把东西整理出一部分,捐给深圳。”儿子连连答应。于是,一个对深圳文博事业影响久远的捐赠计划,在这个座谈会上拍板了。

  商家究竟有多少收藏?黄诗金说,这要从商老的年少说起。其父商衍鎏是清代最后一届科举的探花,商承祚幼承家学,酷爱古文物及古文字,又拜于古文字大家罗振玉门下钻研甲骨、金文。在治学的同时,潜心购藏文物,南北舟车,市肆村店,无不八方搜求,举凡金石、书画、竹、木、陶、瓦,尽在收藏之列,见珍品,或倾囊而出,或借贷举债,志在必得。积毕生心血,收藏甚富,且精于鉴别,至晚年藏品已经蔚为大观。但他并不私有,从1963年开始,一直到他去世后的数十年间,据不完全统计,商承祚先生及其子女将藏品分别捐给了北京故宫博物院(6件)、国家博物馆(6件)、深圳博物馆(555件)、广东省博物馆(374件)、中山大学图书馆(370多件)、南京大学历史系(229件)、广东省民间工艺博物馆(201件)。此外,嘉定博物馆、上海中国科学博物馆等机构也多有捐赠。原国家文物局局长张文彬曾经说过,“商家可能是新中国成立以来私人向国家捐赠文物最多的家族。”

  秉承父亲遗训

  1991年5月12日,商承祚先生与世长辞。他生前砥砺自己并告诫家人的话总是“藏宝于国,施惠于民”,他在自己的笔记本上留有这样的箴言:“文物藏之子孙,莫若藏之国家。藏之子孙,难免散失;藏之国家,万无一失。”于是商志男、商志馥、商志香覃姐弟三人在父亲过世后就达成共识,由商志香覃统筹,分别捐赠,最终要实现父亲的遗愿。

  黄诗金说,从那时开始,我就同商志香覃教授联络,商教授要一边工作一边整理,因为家藏颇丰,弄出条理来就颇费时日。到了1992年,第一批以书画为主的241件文物到了深博,经国家文物鉴定委员会的杨仁恺、史树青、苏庚春等鉴定大家来深鉴定,认为书画均属明清时期及近现代名家精作,定出国家一级1件,二级9件,其余定为三级。随后又有四批捐赠,总共555件。

  “这幅《忏诗轴》是第二批来的,当时旧裱与绢书已经有些剥离,经过重新装裱后,就是今天你看到的十分大气的作品。”黄诗金说,“我不敢用‘慷慨’的说法,而用‘伟大’二字来形容商承祚先生及其子女的捐赠。如果从钱的角度来衡量,这批东西价值连城,随便一件东西拿出来拍卖,动辄上百万。就说现在馆藏的某画作吧,是商老的捐赠,上世纪90年代就有人出99万元求购,被商志香覃教授回绝了;馆藏的明代吕留良印章,也是出自商老的捐赠,在90年代初期市场上类似印章的拍卖价就是上百万。商家父子把价值连城的这批东西悉数捐给深圳博物馆,而兄弟姐妹们秉承父亲的遗志,根本不求回报,其‘藏宝于国,施惠于民’,让深圳博物馆在馆藏方面逐步富有,正是‘伟大’,商老一家对深圳的文博事业功德无量。”

资料来源:《深圳商报》2009年11月0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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