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宗绪升对话金丹博士
《青少年书法报》2012年10月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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宗绪升:金丹兄好!我们对书法史研究方法做这次访谈,以下所有问题均可结合兄的博士论文,所提问题够兄写本书的了,但请兄回复尽可能简明扼要。请问金丹兄,书法史研究需要做哪些准备工作?
金 丹:呵呵,是可以写本《书法史料学与研究方法论》,但我目前还没有这个本事。书法史研究看起来是一个很“专”的研究,但需要有“博”的知识面。你问需要做哪些准备工作,我想是知识储备,先读书,后做研究。我们常说,书法的临摹和创作,需要先专后博,先学某家某帖,然后转益多师,博采众长。而书法史研究,需要先博后专,我们知道学历层次越高,研究的课题就越集中,书法史博士往往就研究了书法史上的某一个点,但毕竟是博士,如果只知其一、不知其二,那还叫博士吗?博者,知识渊博也。以较广阔的知识面去研究一个点,才能以小见大,就像一个金字塔,下面需要有宽阔的基础,上面越来越尖。

宗绪升:有志于做书法史研究的人应该了解哪些诸如目录学、校勘学等基础知识?或者说对书法史研究起到辅助作用的学科有哪些?
金 丹:你说到做书法史研究的人应该了解诸如目录学、校勘学等基础知识,是很有必要的。往往艺术院校的书法史博士是缺乏这方面知识结构的,他们往往没有经过这方面的专业训练。反之,有些综合性大学或师范院校的书法史博士,具备这样的知识结构,往往又没有书法实践的经验积累,有些人甚至不会写毛笔字,他们的研究总是隔靴搔痒,说不到痛处。就我自己而言,比如我在做包世臣研究,首先要解读包世臣的《艺舟双楫》,需要文学知识,特别是古典文献的解读能力。然后发现《艺舟双楫》有多种版本,且各有异同,错字、讹字及脱衍情况需要弄清,于是先做《艺舟双楫》校注,而我并没有系统学过校勘学课程,那么,我得先补课,先读了陈垣的《校勘学释例》,又读了程千帆、徐有富著的《校雠广义》等书,当然,我在先期研究阮元课题时,已经对清代校勘学有了不少了解,乾嘉学派的校勘学是极有成果的。《艺舟双楫》的校注,还牵涉到训诂,对字、词的解释力求准确,也就是这样,我发现早我几十年的祝嘉先生曾做过的《艺舟双楫疏证》,里面存在着大量错误,原因是他凭借着自己的理解来读《艺舟双楫》的,而实际上很多地方并不是他所想像的那样。此外,对书法史研究起到作用的学科还有很多,诸如文学的、历史的、哲学的、文献学的、金石学的……要看你研究的课题是什么,比如研究徐渭,可能戏剧学的也要关注。比如我目前在编纂《包世臣年谱》,研究中还要涉及到他的儿子包诚,发现连医学的知识都不能缺少,因为包诚是医学家,著有《伤寒审证表》等。如果对医学的常识不了解,查找这方面的交游、著述情况也毫无头绪,毕竟隔行如隔山。实际上,包诚的医学是受包世臣的朋友张琦的启蒙,张琦既是书法家,也是医学家。由此看来,学贵“通”和“博”。

宗绪升:何谓史料?与书法史研究相关的史料大致有哪些?
金 丹:这像是考试题目,呵呵。所谓史料,就是历史资料,是研究或讨论历史问题的根据或依据。目前对于史料本身的研究已经上升到了“史料学”,如冯尔康先生就著有《清史史料学》。书法史研究涉及的相关史料很多,大致有通史史料、档案史料、地方志史料、文集史料、谱牒史料、传记史料、年谱史料、笔记史料、墨迹史料等等,如《汉书》、《晋书》、《清史稿》等,就属于通史史料,再有如历朝皇帝的《起居注》和《实录》;档案史料,包括清宫档案在内的一些史料,如任职、科举考试、奏折等;地方志史料有它的独特之处,就我的博士论文涉及的史料来谈,如《续修江宁府志》中,就有关于包世臣的记载:“(包世臣)居鼓楼侧之绸市口,户外之履常满。又善谈论,娓娓千百言,皆使人之意消。”这则记载太重要了,把包世臣的形象活生生地记录了下来;所谓文集史料,如清人汇编的各种文章集子,即图书分类中的“集部”。如包世臣身边人的文集就是需要一一去读的,例如梅植之的《嵇庵文集》、吴德旋的《初月楼文钞》等等,这样既可以了解清代有关政治、经济、学术各方面的情况,也可梳理包世臣的交游情况,更可以集中了解包世臣在人们眼中的形象,力图最大程度的还原历史的真相;谱牒史料,即家谱类书籍,可以考证和了解其家世情况;而传记史料,则是后人对个人的总体评价,就我的课题涉及的,有《清史列传》、《碑传集》、《续碑传集》、《清代七百名人传》、《国朝先正事略》、《初月楼闻见录》、《清代学者像传》等,还有如燕京大学所编《三十三种清代传记综合引得》的收录甚丰,是便于利用的,当代学者所编《明清进士题名碑录索引》、《明清江苏文人年表》、《清人室名别称字号索引》等都应是研究必备的书籍;年谱史料,有自订者,有子女编者,有门人编者,更有后人编者。如张鉴等编《雷塘庵主弟子记》、胡朴安编《包慎伯先生年谱》等;笔记史料,所谓笔记,就是一些笔记体书籍,《四库全书总目提要》将其分为杂史、杂家、小说家三类,即所谓“一时之见闻,不得为正史”的一类书,有现成可参考者,中华书局出版有“唐宋史料笔记”丛书、“元明史料笔记”丛书、“清代史料笔记”丛书,其中关于我涉及的清代笔记如《履园丛话》、《郎潜纪闻》、《浪迹丛谈》、《冷庐杂识》、《扬州画舫录》等,还有一些罕见者,未曾出版过的,则需要自己去查阅古籍善本或缩微胶片。还有墨迹史料,则包括书画作品、印章、题跋、手札、手稿等,需要判断真伪、释读文字,为一手资料,十分珍贵。清代的史料浩如烟海,既多且杂,要想梳理清楚还是很有难度的。

宗绪升:如何搜集史料?
金 丹:搜集史料有四字诀:“竭泽而渔”。比如研究包世臣,他的文集是必读的,但不能光读他的文集,如他的老师、朋友、亲人、同道及同时代人的文集,都要一一读过。往上了解包世臣的老师邓石如,往下了解他的学生吴让之,横向再了解他的朋友张琦、了解他同时代人阮元、伊秉绶、陈鸿寿等等,还要通过一些笔记、书信、诗词、题跋来了解。那么,怎么能知道这些人有什么著作,可以通过一些渠道来查找,如《清人别集总目》就可以用来参考,还有如《清史稿艺文志及补编》、《清史稿艺文志拾遗》都收录了大量清人著作信息。然后再通过图书馆的目录查询,以及各种文字中所透露的信息去查找。这就是你前面所提到的目录学,清代学者王鸣盛认为:“目录之学,学中第一要紧事,必从此问途,方能得其门而入。”要学会利用各种索引,从中得到你想要了解的信息。现在信息发达,也可以通过网络来检索,所以也就多了一个文献信息检索的渠道。今天的青年学者,少了很多前辈学者坐冷板凳的工夫,但也多了一些事倍功半的新方法,即电子文献检索,这是一件新鲜事物,顺应时代的发展,如“文渊阁四库全书电子版”及很多电子文献(电子古籍),一些重要资料,老一辈学者可能要坐在书斋中读上几个月的书才能找到,而我们也许用不着一个小时就能检索到,但反过来,不要以为他的书白读了,他了解的是整体,而你了解的只是片段,但效率大大提高了是事实。如中国知网可以查询专业论文,包括博、硕士学位论文,各大专业刊物发表论文的电子版。电子文本给我们带来了极大的方便,但这是一把双刃剑,也因此带来抄袭现象的泛滥,因为转贴方便,有人将我的文字整段贴进他的著作和论文,即使我不去说他,也会给后人留下笑柄的,因为一定会被后来的研究者所发现的。

宗绪升:如何做史料分类?以及怎样对已经分类的史料进行鉴别与辨伪?
金 丹:丛文俊先生曾跟我聊到过收集史料,他说要分若干个口袋,某一资料放在某个口袋,分门别类,将来使用起来就很方便了。我们的前辈学者,都喜欢用卡片、用信封,将所读、所见的重要史料分门别类记在卡片上,装在信封中,这是一个极佳的方法。我们一方面可以延续这种方法,一方面可以在电脑中建若干个文件夹,将各种资料收罗其中。对史料的鉴别和辨伪,需要一些综合实力,如果是文字史料,要对其中所蕴含的作者的思想、语言、习惯、史实等各方面做研究,如果是墨迹史料,还要从作者书法中的笔法、风格等鉴别真伪。比如我在研究阮元的过程中,惊喜地发现安徽省图书馆所藏的阮元《致小松札》,给我的研究增加了一条重要材料。我很慎重地对信中的史实进行考证,信中所提及的各个事件、人物都一一考出,于史实没有任何出入,并考证出该信具体写作时间,应该确认无疑了,于是我写了一篇《阮元致黄易手札小考》,并将此手札收入拙著,以说明阮元与黄易之交游。在写作过程中,始终觉得其书法略显做作,与阮元风格不合,但又不敢轻易怀疑,因为毕竟不是拍卖会的拍品或私人所藏。我仔细将阮元这一时期的墨迹取出,特别是大量的手札,一一比对,从笔法,到取法,到风格,无不露出破绽,最终我认为这是一件照着原作临摹的伪作,内容是真实可信的,而字是伪造的,于是我将这件手札从我的《阮元书学研究》的书稿中删除,幸亏还未出版,真是吓出一身冷汗。后来读到沈津先生的博客,他提到安徽省图书馆所藏一批名人手札多是伪迹,我便释然了。

宗绪升:对史料的内容与来源要做哪些考证?
金 丹:这个问题问得好,这说明史料的内容不一定都真实有效,要溯源和考证。就是要找出这段史料的来源(出处),是否可靠,并加以考证。举个例子,在包世臣研究中,我曾引用《清史稿》,中有“合肥沈用熙最后出,至光绪末始卒,年近八十。毕生守师法,最为包门老弟子。”我查了沈用熙的生卒年,为1810—1899,即嘉庆十五年至光绪二十五年,既非光绪末(光绪直至三十四年结束),又非年近八十(沈实八十九岁,虚九十岁)。所以说,就连《清史稿》这样的史书也会有错的。最近我在读茅海建的《从甲午到戊戌:康有为〈我史〉鉴注》,他从朱维铮等前人研究成果中,得知康有为的《我史》中有“作伪”的成分,过分地抬高自己,也就是说连康有为自撰年谱都不敢完全相信。于是他产生一个念头,给康有为《我史》做一个注本,将相关的史料与研究附注之,以能对康有为的说法一一进行厘定,鉴别真伪,他跑遍了全国各大博物馆、档案馆、图书馆乃至港台的大学及图书馆,查阅资料,写出了这部80多万字的书,这仅是康有为一生中的5年。前人云,尽信书不如无书,当发现史料有疑问时,应加以溯源和考证。

宗绪升:因为史料价值有一定差异,如何对其分等、解释与利用?
金 丹:史料价值的差异,源于史料的来源。首先要尽量引用一手资料,如果史料来源不明,一定要追根溯源,查到他的源头,一手史料是最有价值的。顾炎武曾提出做学问有两种,一是采铜于山,一是买旧铜钱充铸。我们首先要做到最大程度的上山采铜,然后也可适当利用一些废铜。现在的人愿意上山的极少,都图省事运用二手、三手资料,而这些史料在价值上就有了很大差异。其次要看史料是否可靠,这就牵涉到考证,考证中也要尽量避免孤证。至于如何解释和利用,就是要将史料还原到那个情境中去解释、去阐释,而不是完全根据你的想像,因为我们毕竟离古人很远了,思维是有差异的,在运用中也是如此,切不可断章取义。我在包世臣研究中曾举一例,说康有为,他在提倡藏锋时引用王羲之的书论:“用尖笔须落笔混成,无使毫露。”意思是说王羲之认为不要露毫,这就为他的藏锋说找到了根据,当我翻开王羲之《书论》仔细阅读时发现,王羲之的原文是:“用尖笔须落笔混成,无使毫露浮怯,举新笔爽爽若神,即不求于点画瑕玷也。”“无使毫露”后面省略了“浮怯”二字,实际上,王羲之是说不要让尖毫露出漂浮和胆怯的感觉,要浑然天成。两字之差,语意全非。这就是这段史料康有为没有能够准确地解释,运用也不得当。再如包世臣的《历下笔谈》中有句:“伯几如负暄野者,嘈杂不辞”,祝嘉的解释是:“鲜于枢则奇态横生多变化”,而我的解释是:“鲜于枢的书法如光着脊背晒太阳的山村野夫,不惜吵闹之声。”祝嘉解释为褒义,而我解释为贬义,这对于研究包世臣的书法批评观就很重要了,同样一条材料,两种不一样的解释,因而在运用时就有了不一样的作用。

宗绪升:书法史研究的对象有哪些?
金 丹:书法史的研究对象,包括书体演变史、书法流派史、书法教育史、书法鉴藏史、书法批评史,还包括个案研究、群体研究、现象研究、地域研究、接受研究、材料研究、技法研究、范畴研究、美学研究等等。实际上包含了方方面面,如白谦慎写傅山的应酬与书法的关系,柯律格写文徵明的社交与艺术的关系,不一而足。

宗绪升:书法史研究有哪些方法?
金 丹:毋庸讳言,书法史研究,相对于文学史研究、美术史研究,明显滞后,近十年来有了长足的进展,成果斐然。书法史的研究方法即沿用了这些门类研究的基本方法。大约有考据法、比较法、阐释法、归纳法、统计法、图像研究法。胡适认为:“考据就是有证据的探讨。”陈垣也认为:“考证是史学之门,不由考证入者,其史学每不可言。”比较法,就是将两个或两个以上的事物进行比较,他们之间有无相互联系和影响,有无共同特点和规律可循。就书法史研究来看,将两个同一时代、同一背景下,而风格迥异的书法家进行比较,尤有意义。阐释法与归纳法,正好是一对范畴,即演绎与归纳,演绎是从一般原理到个别结论的思维方法,而归纳是从个别事实中概括出一般性结论。但阐释要在史实的基础上进行,不是光靠口才和文采,一旦史实的墙基倒塌,他的一切结论就会跟着一起倒塌,变得毫无意义。统计法,可以数据说话,也可以列表,如我对崇董书风的研究,就列出一张表,将从明末到嘉道年间取法董其昌的书家一一列出,得一两百人,通过这样的统计,可以得出崇董书风在当时盛行之程度,我的《包世臣19次参加科举考试情况表》也算是一种统计吧。之所以说图像研究法,而没有直接说图像学,是因为书法史研究中对于图像的研究与西方的图像学是有区别的,不能完全等同。实际上,书法史中的图像研究,多是对书法图版的排列、比对、鉴别、分析等。

宗绪升:如何写书法史论文?
金 丹:这个题目太大了,我一下子不知从何说起,说两点感想吧。首先是选题,而题目的来源,出于你在读书过程中所发现的问题。接下来就是搜集资料,我曾见过有的研究生很能收集资料,但不会应用,都罗列在论文中,不能说明任何问题。实际上,收集资料就像是到菜场买菜,把菜放在一起就是美味佳肴了吗?要烹饪,烹饪就是写作。我的建议是从小做起,先尝试着从一篇小文章写起,先解决一个小问题。其实写小文章、解决小问题不容易。为什么这么说,是因为看到现在的报刊杂志发表的很多文章,将来都会成为垃圾,因为他没有解决任何问题,东抄西凑、人云亦云的,没有价值。汪世清就是一个善于写小文章的学者,他考证书画家的生卒年,引经据典,他的《艺苑疑年丛谈》解决了一个又一个艺术史上的疑问。如果要结合博士论文说的话,一篇论文要求在8万字以上,一般10几万字、20万字,那就是一本书了,但它比书难写,书可以是介绍式的,如可以介绍包世臣的生平、书法艺术的风格、作品赏析等等,但论文是要有论点、论据和观点的,博士论文更是要有独创性的。其次,一篇大论文,其实也是可以从点做起的,我是先读到何绍基的一则题跋,说:“包慎翁之写北碑,盖先于我二十年,功力既深,书名甚重于江南,从学者相矜以包派。”那么,我就有好奇心,到底有没有包派?包派在哪里活动?代表人物有哪些?他们有什么共同的审美追求?作品面貌怎样?这就是问题意识,不断地追问,于是我写了《论包派》,把我自己疑惑的问题一一解决了,很有收获,这篇文章后来成为我博士论文中的一节。也就是说,我的博士论文并没有按照时间先后的发展顺序而写,而是发现问题,就先解决问题,这样避免了平铺直叙,当然,这是我个人的喜好和方法,我不知道别的博士生是怎么写的。

宗绪升:书法史论文体例有哪些?
金 丹:我觉得体例是相对的,比如对于一个刚入门的研究生来说,需要学会一定的写作模式,引导他走向规范,但又不能写成“八股文”式的论文,都一律是时代背景、书家生平、风格介绍、后世影响等等,毫无新意,这是最常见的体例,但这样的论文味同嚼蜡。比如我写博士论文,第一章我写包世臣生平,当初开题报告时就有老师提出,生平可以不写,这样的思路是正确的,但也要看怎么写?写什么?如果你研究的是一个别人没有研究过的对象,他的生平不太清晰,需要从考证中明晰起来,比如写吴让之,那么这个生平是太有必要了,因为他本身如在云里雾中。如果说人人尽知的,比如颜真卿这样的一流名家,生平书上也能找到,生卒年也没有疑问,要你重复一遍干什么?包世臣的生平也很清楚,本没有重复写的必要,但我发现他一生多次参加科举考试,而考试的次数,多种书籍上说的都不一样,于是我先考证包世臣一生究竟参加了多少次科举考试,最后确定了是19次。现在一个人考研考三年不取就快崩溃了,包世臣居然考19次,是一种什么样的毅力,况且两三年才能考一次,再加上恩科,几乎考试涵盖了他的一生。这样,我以19次科举考试为主线,叙述了包世臣的生平与学术,不仅有一个独特的视角,而且对于研究包世臣是有意义的。说体例是相对的,就像书法,有法而无法,但论文必须遵守学术规范,这是毋庸置疑的。而现在硕士、博士学位论文的规范是学习西方的,什么关键词、内容提要,什么1.1,1.1.1,1.1.1.1,说实话,我很不喜欢,用中国人的第一章、第一节,多好!但可能要因学校要求而异。但注释和引文出处是必须要的,要不然东抄西抄,混乱不堪,这点是个进步,我们的古人,引用前人的话,既无引号,也没有注释,常常与自己的语言混在一起,难辨你我,使得我们在研究是常常弄不清最初的那位第一作者是谁?我觉得写书法史研究论文是可以从体例上写出新意的,总体构思要不落俗套,切入角度要新颖,叙述方法要独特。但这就跟说书法创作要写出自己的风格一样,说得容易,实际上很难,所以对于书法史研究还是先以规范为第一,能规范再求新意。

宗绪升:推荐几部史学研究方法的书籍如何?谢谢!
金 丹:梁启超的《中国历史研究法》、顾颉刚的《中国史学入门》、钱穆的《中国历史研究法》、李宗侗的《中国史学史》、彭卫、孟庆顺的《历史学的视野:当代史学方法概述》等都值得一读。除此之外,我还特别推荐看一些现当代学者治学方法的书,从中可以得到启发,如张世林编的《家学与师承——著名学者谈治学门径》上中下三册,其中如金景芳的《我和先秦史》、白寿彝的《我和中国史学史》、张岱年的《我和中国哲学史》、胡厚宣的《我和甲骨文》、张政烺的《我与古文字学》、王永兴的《我与唐史研究》、饶宗颐的《我和敦煌学》、来新夏的《我和古典目录学》、高明的《我和中国古文字》、汤一介的《我和中国哲学》等都非常值得去读,知名学者的治学经历和治学方法可以给我们以启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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