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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俊秀先生其人其书
摘自《光明日报》 贾起家


  卫俊秀先生是驰名中外的一代书法大师,其作品气韵高古,笔势磅礴,或如瀑布飞渡,一泻千里,或如珠落玉盘,温婉俊逸。放处不凝滞,收处不佻靡,密处势荡气摩,疏处空灵可人。看他的作品,使人如听一曲黄河交响曲,陶醉其间,物我两忘。

  卫俊秀先生1908年生于山西省襄汾县,那里民风醇厚,钟灵毓秀。先生7岁入学堂,敏而好学。于书法、文学用功最勤。在老师的教导下,他较早地接触到鲁迅先生的作品,不少篇章都能背诵。鲁迅先生那种伟大的人格、崇高的胸怀、广博的知识,特别是不断进取的精神,在卫俊秀先生心灵中产生了强烈的共鸣。1954年,他撰成专著《鲁迅<野草>探索》,确立了自己在鲁迅研究领域的地位。

  鲁迅精神,对先生有着极其重要的影响。“横眉冷对千夫指,俯首甘为儒子牛”,卫先生在书法艺术创作道路上,除天资外,环境、机遇与先生无缘。不论境遇如何,先生总是洒落自得,不以物喜,不以己悲。即使是在受到胡风事件的株连、身心饱受摧残的日子里,仍读书作字,精神不倒。

  心正则笔正。卫俊秀先生光明洞达的心胸融汇于笔墨之中,更显雄伟壮阔、豪迈深沉。他的作品深受书法界的推崇,特别是在改革开放以后,更受到世界艺术界的重视。1992年9月,先生在中国美术馆举办了个人书展,中国书协为先生专门召开了理论研讨会,对先生的人品与书品都作了极高的评价。1994年,他的一幅草书对联被中南海收藏,并纳入《中南海珍藏书法集》。他的“神游古国”横披被美国纽约自然博物馆定为“永久展品”。《中国书法》杂志在“现代名家”栏目中发表了先生的文章与作品,称先生为“高标独树的一代大师”。

  卫俊秀先生极为重视临帖功夫。从幼时起,在张维汉先生指导下,开始学习何绍基书法,后来对傅山书法偏爱尤甚。同时遍临二王、怀素、黄山谷、于右任书。先生致力于教育事业,教学之暇,又临魏碑、汉隶、秦篆。极“左”时期,先生坚持临写《集王圣教序》,为了不被扣上“思想不正”的帽子,他故意将文字写得不成句读。他认为“艺术即上帝”,不论是临习古帖还是进行创作,一点一画都可以看出心中的那份虔诚。他最喜傅山书法,注意从中汲取气势连贯、奔放自如的襟度,又认识到傅山书法过分盘曲、“劲节”不足的弱点,择其精华,化为我用,独创自己风貌。他所著《傅山论书法》一书几度再版,其在傅山书法研究中的地位有目共睹。   卫先生已至耄耋之年,仍临帖不止,作书更勤。近年来,他出版了《卫俊秀书法选》和《卫俊秀书历代名贤诗文集》,以寄托情怀。先生在艺术上不甘止步。他认为,不论什么艺术,在不同的时期,都应该有不同时期的艺术语言,书法也要创造出一种崭新的艺术风格和形式,以满足时代的需要。他特别注意在传承古人的基础上,创造出自己的、与时代相符的艺术风貌,达到“心手双畅”的境界。

  1983年,我上山西师大中文系学习,有幸结识先生。多年来,先生对我多有教诲,不论在生活上还是在艺术上,都令我都受益极多。先生的书法艺术达到了极高的境界,而其艺术成就的成因——艺术独创力,更对后人启发犹多。这种独创力表现在书法艺术风格上的劲健、峻拔、秀雅、谐美等特点,这正是先生性情、学识、修养和抱负的折射,是先生人格的具体体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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