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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激不厉 风规自远
——魏启后印象
邹振亚
看魏先生写字、画画,简直就是一种无上的艺术享受。观看他落笔、着墨,又闻见他的音容笑貌,间或字字珠玑的见解、有乖入木之法的答问:一切都处在自然而真切的空气里。使人感到从容、轻松、诙谐、安适。
我喜欢观察他的运笔。比如:一条横线,从入笔到驻笔,不是在纸上连拖带拽硬拉出来的。如果用慢镜头记录下来,就会发现,宣纸上留下的痕迹,只是一道长弧线中间被蹭着的那一段。这时,真可以推想出‘群鸿戏海’的活泼动姿来了。提按、徐疾、燥润、浓淡,都在一擦而过的动作中表现了出来。真是‘同自然之妙有,非力运之能成’。一撇、一捺、一勾、一折,运用轻松,使转自若,志气平和,心手双畅。什么锥划沙、屋漏痕、折钗股,这些被流传了千百年而各有所悟神秘决窍,便成了易解的难题。仿佛得来全不费功夫。
如果说,音乐家是用无形的线条去塑造形象、创造意境的话,那么书画家则是在用有形的乐音去构成旋律,使人为之感染。这种感染的力量,并非有意赋予,而是艺术家心灵发出来的节奏。只有这样,才能够使人在审美过程中产生和谐的共鸣。 恩格斯在给英国女作家哈克纳斯的信中,曾经说:“作者的观点愈隐蔽,对于艺术品就愈好些”。这是就文学来说的。便是在艺术创作上,又何尝不能得到启示?景愈藏境愈深,景愈露境愈浅。一切矫揉造作的卖弄,剑拨弩张的势态,都是徒具形式的外观。美在深层,而不在浅表。我看到过魏老早期、中年、老年的许多作品,它们主要一个特点就是始终以生气勃勃的线条运动旋律去表现深层的美。
在评论一位艺术家的时候,往往要去追寻他的根底,弄清他的渊源,其实这只能说明他的过去,不能确认当今成就。一个登山的人在喜玛拉雅山底下转了一辈子,最终还没有到达珠峰,一切努力都等于零。问题在于选择,在于撷取,在于融会贯通。魏启后先生将自己的画室命为“晋元斋”,表现了他的主要追求。在书法上,他十分重视对晋代墨迹的深研细究,于羲、献、王珣,都下过大功夫。绘画,魏先生则崇尚于苍中见秀的柯敬仲和简中寓繁的倪云林。当然,他在浩瀚的艺海里,捃取的不止于此。对于再早的钟、张以及秦、汉简牍,再晚的如朱耷、原济,都从那里借得了一些好东西。在他的作品里,处处表现了深沉的传统烙印,又处处表现了他个人匠心独运的、臻于完美的艺术追求。别出新意,炉火纯青。
我拿着笔写魏先生,在我的耳边上,仿佛又听到了他那放浪形骸的笑声。这笑声好比清冽的泉水,不带一点儿浊气。他的才思,就象粘附在他爽朗的笑声上一样,泉涌一般,不间歇地喷发出来。也是因为工作上的关系,我有许多机会接触魏先生,每每如初,都能获得清新的印象。在他那里,我感到最快活的事情是听不到陈腐语言和空泛议论。他不是一个只会循规蹈矩的人,他的思维没有那种习惯的定势。他喜欢从本质上去探究、去掌握艺术的客观法则,在半个世纪的创作实践中,这是他所孜孜以求的。不随流俗,不同时弊,以对待艺术的虔诚态度自我完善。如果要拿最简单的语言去概括他的艺术特点,我觉得只好用一个‘真’字。
真、善、美,是艺术的真谛,是艺术追求的最高境界。这三者不可分离,又不能等量齐观。真,是善与美的先决条件。没有真,便没有善,也便无所谓美。美的外壳永远是附丽于真的内核上的。抽掉了真的内涵,美的外廷也就不复存的了。这个真字,始终如一地贯彻在魏启后艺术思想之中。
他不能容纳假的、恶的、丑的东西,也不能容纳似是而非的东西。美的就是美的,丑的就是丑的。他有一双生就的藐视一切欺世盗名的眼睛。这就是魏启后先生超尘绝俗的气宇。
壬申岁首记于韦绝簃晴窗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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